因公,他坐在頂級餐廳的大圓桌旁。
同席的友人在他身邊,
指揮著他向諸賓敬酒。
酒過三巡,
在座的客人聊起餘暇的休閒活動。
「說起音樂當然還是要聽莫札特啊!
那種優雅洗鍊的風格,才算真正高尚的古典音樂,」
船運公司的年輕副總高傲的說著,
一面將只吃一半的螃蟹丟在桌上的殘餚中。
他在其他人的附和聲中想著:
莫札特短暫而貧病交加的一生,
以及不論從哪個角度看,
都無疑是人生輸家的經歷。
「年輕人到底是貪圖浮躁啊,
我倒覺得海頓的工整瑰麗,
才是古典樂應有的格調。」
才是古典樂應有的格調。」
鐵路公司的老董事長飲酒淺笑,淡淡說著。
但在少東主政後便告破局,
兩人的關係之差舉世皆知。
兩人的關係之差舉世皆知。
他並不了解這兩人私下的勾心鬥角。
只是逕自想著:
人格高尚親切的海頓,與他無知低俗的惡妻。
還有居住在僕役房中,
"音樂家、奴僕"雙重身分的一生。
"音樂家、奴僕"雙重身分的一生。
「音樂的事情就見仁見智了,
不過我最近倒是對梵谷的繪畫十分著迷呢!」
銀行總經理打著圓場,
兩邊都是銀行的大戶,他兩頭都不能得罪。
眾人順著話頭聊起繪畫,
不外乎〈向日葵〉、〈星夜〉這類著名作品。
以一種近似獵奇的心態,
閒談梵谷瘋狂後的軼聞瑣事。
閒談梵谷瘋狂後的軼聞瑣事。
眾人的討論聲中,他想著:
在他們口中「為藝術犧牲的偉大藝術家梵谷」
與自己所知「窮病而死,一事無成的失敗者梵谷」
到底算不算是同一個人。
「不過,梵谷、海頓、莫札特若是各位的孩子,
諸君大概會強迫他們轉行吧?」
一逞胸臆,他突然說出這句話。
「.......呵呵。」
離他比較近的幾個人應付的笑了幾聲,
剩下的大腕們毫不在意地繼續聊著。
想起被他們抬舉到雲端的藝術家們,
在世時的卑微、軟弱、貧困、受人輕賤。
再看著這群社會名流、成功人士,
大談藝術的價值與意義,
大談藝術的價值與意義,
他發現人生對藝術家們開了個極具惡意的玩笑。
他看著自己和他們一樣的人類外形
感到一種美學上的嫌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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